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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燕鳴梧。
宋如玥卻冷笑起來，對李臻道：“看來你再想搶功、算計得再好，也要看天時。現在你倒想想，怎麽跟你主子交待吧！”
說著一振長槍，已經回身去找莫恒了。
燕鳴梧很快下令：“李臻，殺她！”
而另一位大元帥，不用他說，已經趁機襲了過來：“公主，還有我呢，公主真想來去自如？”
宋如玥忙轉身架住封德一擊，同時餘光瞥見，潮水般的穆國士兵再次將她和莫恒隔絕開來。
封德可不會手下留情，一擊震得她胸中氣血翻湧，察覺她手上失力，頓時乘勝追擊，伸腳一勾，就要將她放倒。
誰料宋如玥身法輕盈，一躍竟踩在他腳上，借力彈跳，一腿朝他踢來！
封德舉臂一檔——才擡起手臂，就暗道不好。果然，宋如玥再次在他手臂上一蹬，借力遠遠翻了出去。她正躍向莫恒，那些圍攻莫恒的人，哪想到這樣天降奇兵，頓時被砍得橫七豎八，倒了一堆。
這時，李臻也三言兩語給了燕鳴梧一個交待，再次提劍過來。莫恒舉刀迎上，不叫他有機會貼近宋如玥。宋如玥瞥見他背影遠去，忽然，對封德露出一個笑。
封德頂著一張老實忠厚的臉，警惕地看著她。
“李臻何等戰功赫赫，不過是想親手解決本宮立個功，就被燕鳴梧如此猜忌，想是戰事將盡、功高震主了。封大元帥，你在穆衍手下，有沒有這樣委屈的時候？”
誰能沒有委屈的時候。封德刀尖一頓，冷靜地反問：“殿下這是自知難以取勝，幹脆攻心為上？”
宋如玥一哂：“雖是攻心，卻也是實話。”
既然被發現了，她索性不再多說，叫封德自己去胡思亂想。她無意與封德交手，只想著把自己和莫恒、把更多的天鐵營將士帶出去……眼睛一掃，就見到一個天鐵營將士，被逼到絕路，頓時一槍挑去，為他掙出了一個出路。
那人脫身，忙來到宋如玥身邊。宋如玥自己，也是壓力驟減，如此又救出數人，一並往樓外闖去。
沒走幾步，見到莫恒依然在李臻手底下苦苦支撐，燕鳴梧也在一旁觀戰，門就在他身後。宋如玥飛快地打出幾個手勢，眾人領命，紛紛隱匿身形，按她所說的方位圍攻過去。她自己也且戰且行，抹了臉，悄悄摸到了燕鳴梧身邊。
天鐵營眾人默契極佳，待都就位，無需多餘的手勢，頓時暴起發難！誰料燕鳴梧身邊忽地冒出一堵人墻將眾人攔住，同時，燕鳴梧本人扭過頭，對宋如玥露出了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。
宋如玥恍如一腳踏空——本是想挾持他，沒想到，自己在更早的時候就成了他的目標。
但事已至此，她只能咬牙招架，架住無數忽然同時朝自己攻過來的燕軍。她手臂乃至後背，本有許多傷口尚未痊愈，都因用力過度而崩裂。
以宋如玥這一年來的心性，她真想直接死了算了。
但不行。
她看了看莫恒。不行。
她一矮身，槍身橫掃，在橫七豎八的燕軍中搶出一步。數道刀劍同時劈在她身上，縱有盔甲阻擋，也崩出了她一後背的血。
她不要命地去闖莫恒的包圍圈，終於，拎住最後一個燕軍的脖子，卻被一個穆軍同樣地拎住脖子，往後一摔。
亂軍陣中，摔倒可是要命的。宋如玥反應極快，忙抱著他的肩膀穩住，然後順腳將他踢翻在地。
再一擡頭，李臻已經註意到了她，頓時加緊了手下攻勢。莫恒本就被圍攻，捉襟見肘，即刻徹底落入下風，宋如玥一眨眼的功夫，他身上已經多了三道血痕。
她怒吼：“李臻！！！”
莫恒聞聲大驚，卻無暇回頭：“殿下快走！”
宋如玥只覺自己喘息都是腥甜的。
她已經無力回話，也不敢張口，只得緊抿著嘴，奮力沖殺過去——先前與她同行的那些天鐵營將士，已被燕鳴梧手下殺光，她陷在萬軍陣中孤立無援。莫恒總算回過頭，卻一眼看見一個士兵，在她身後高高揚起了刀。
“——躲！！！”
宋如玥不明所以，甚至一片喊殺聲中，連這個字都沒有聽清，所幸多年默契，她下意識地往左一撲。這一刀擦著她臉皮刺了過去，宋如玥披頭散發，舉刀刺向自己撲住的人，忽然被懷中人緊緊攥住了手腕。
封德。
封德意外地咧嘴笑了起來：“顧好自己吧，殿下。”
宋如玥一松手，匕首掉落到她左手，依然是沈默無言，勢如閃電的一劈。封德早有防備，劈手攥住了她那只手，捏掉她匕首，接著，將她雙手都收到一個拳頭裏，另一拳重重擊向了她的腹部！
此人力大無窮，宋如玥根本掙不開手，全力掙紮，依然被拳頭擦了個邊，當場吐出一口血。
莫恒幾乎把牙咬出了血，然而李臻豈是擺著看的？冷不防背後一道劍風：“收心！”
封德用力將宋如玥拉近，抽刀。數個穆國兵士抱住她的腿，被她踢出去幾個，卻有更多的飛撲而來，一個一個墜在她腰腿之上。很快，她自腰部以下，徹底動彈不得了。
眼看著刀鋒如電，宋如玥心冷如冰，閉上了眼睛。
忽然，一聲錚然脆響！
封德的刀，也沒有如預想的捅入自己胸口。
宋如玥茫然睜眼，那刀被擊偏到了她小腹左側，但力道之大，刀尖幾乎頂到了她後腰的皮膚。
那一刀從肋骨下劈到她胯骨上，然後，被一個穆軍的臂骨卡住，刀脊上一道重重的凹痕。封德側目看去，卻是莫恒，他的頭盔消失了，手臂還維持著那個投擲的動作。
他身後也插著一把刀。
宋如玥頓時明白過來，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。穆軍的嚎叫聲中，趁封德不備，她猛地掙脫了雙手，奮力撥開、踹開自己身上那些穆國人，封德伸手要抓她，被她拔起自己腰間的匕首，一刀就捅了過去！
——早年碧瑤在戰場上一騎當先，憑的就是這股不要命的悍勇。
封德少見她如此，手上流著血，眼裏卻綻開了奇異的光：“殿下真是……”
宋如玥已經脫身，拼命沖莫恒那邊撲過去。這一路，她竟神擋殺神、佛擋殺佛，一路暢通無阻地殺了過去。
她拉起血流如註、仍在奮力抵抗的莫恒，往門口沖去。
燕鳴梧要攔，也被她一刀劈開。他本人不擅打鬥，叫了燕軍大軍一股腦地撲上來，也被宋如玥和莫恒聯手殺退。李臻封德，則反而被身邊的士兵們束縛了手腳，和方才一樣被阻在人潮中。
沖出天鴻酒樓的一瞬間，宋如玥忽然笑了。
她這時候已經失血很多，嘴唇蒼白開裂，一笑更疼，只能笑得呲牙咧嘴。
莫恒雙手比她還冰冷，聲音也虛弱了：“殿下……在笑什麽？”
“笑我，每每遭逢絕境，都能破開一線生機。”
莫恒無奈道：“……這還有許多……”
“沖出來，能再看一眼這外面的天，已經算贏了。”宋如玥笑了一聲，顫抖著再次舉起刀。
也不管周圍燕軍穆軍如何，她哈哈大笑，用盡全身力氣，高聲道：“都是亂臣賊子……本宮當著他們的面砸了玉璽，好不痛快！！”
燕軍穆軍聞之嘩然，李臻從窗內探出頭，厲喝：“別聽她妖言惑眾，給我拿下！！！”
宋如玥咽了口腥甜的唾沫，一把將莫恒拽到了自己身後。
——忽然，她耳朵動了動。
地面似乎有些震顫。
莫恒擡眼望去——
謝時騎著他的戰馬，率著千軍萬馬，沖將過來。
謝時言語也不多，但每次他出現，總是渾如英雄分海，給人很強的安全感，能解開一切危局似的。
宋如玥這回見了他，卻不高興——何止是不高興，她自那癲狂狀態裏一頓，簡直氣瘋了：“我留的東西，你是一個字也沒看懂嗎？！”
謝時道：“正因看懂了，才覺得你大概需要我們。”
宋如玥氣得語無倫次：“……你——”
謝時將她拉上馬。
宋如玥疼得眼前一黑，但忘了爭吵，回身道：“莫恒——”
“……他晚了。”謝時道。
“什麽晚了？！”宋如玥沒聽懂，怒火再次躥了起來，“他——”
她忽然想起方才莫恒手心裏那駭人的冷意，在馬背上，垂眼瞪去。
莫恒松了手，已經無力支撐自己。他癱坐在地上，倒在地上。
看見宋如玥的目光，他微微一笑，用最後的力氣擺了擺手：
“走吧，殿下。”
鮮血從他唇角溢出來，也從他身下流出來。像一個水泊一樣，把他浸在其中。
他的目光不再隨著她微微轉動。
“莫恒！！！”
宋如玥幾乎想跳下去，謝時緊緊拉住了她。
從莫恒背後穿透的刀劍，紛紛露出了殘酷的刀鋒，映在宋如玥眼底。而他們四周，樓內的兩個將軍已經現身，三軍已經交手。
“睡一覺吧，將軍。”
宋如玥最後聽見謝時的聲音這樣說。
然後她就眼前一黑，什麽也不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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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燕鳴梧。
宋如玥卻冷笑起來，對李臻道：“看來你再想搶功、算計得再好，也要看天時。現在你倒想想，怎麽跟你主子交待吧！”
說著一振長槍，已經回身去找莫恒了。
燕鳴梧很快下令：“李臻，殺她！”
而另一位大元帥，不用他說，已經趁機襲了過來：“公主，還有我呢，公主真想來去自如？”
宋如玥忙轉身架住封德一擊，同時餘光瞥見，潮水般的穆國士兵再次將她和莫恒隔絕開來。
封德可不會手下留情，一擊震得她胸中氣血翻湧，察覺她手上失力，頓時乘勝追擊，伸腳一勾，就要將她放倒。
誰料宋如玥身法輕盈，一躍竟踩在他腳上，借力彈跳，一腿朝他踢來！
封德舉臂一檔——才擡起手臂，就暗道不好。果然，宋如玥再次在他手臂上一蹬，借力遠遠翻了出去。她正躍向莫恒，那些圍攻莫恒的人，哪想到這樣天降奇兵，頓時被砍得橫七豎八，倒了一堆。
這時，李臻也三言兩語給了燕鳴梧一個交待，再次提劍過來。莫恒舉刀迎上，不叫他有機會貼近宋如玥。宋如玥瞥見他背影遠去，忽然，對封德露出一個笑。
封德頂著一張老實忠厚的臉，警惕地看著她。
“李臻何等戰功赫赫，不過是想親手解決本宮立個功，就被燕鳴梧如此猜忌，想是戰事將盡、功高震主了。封大元帥，你在穆衍手下，有沒有這樣委屈的時候？”
誰能沒有委屈的時候。封德刀尖一頓，冷靜地反問：“殿下這是自知難以取勝，幹脆攻心為上？”
宋如玥一哂：“雖是攻心，卻也是實話。”
既然被發現了，她索性不再多說，叫封德自己去胡思亂想。她無意與封德交手，只想著把自己和莫恒、把更多的天鐵營將士帶出去……眼睛一掃，就見到一個天鐵營將士，被逼到絕路，頓時一槍挑去，為他掙出了一個出路。
那人脫身，忙來到宋如玥身邊。宋如玥自己，也是壓力驟減，如此又救出數人，一並往樓外闖去。
沒走幾步，見到莫恒依然在李臻手底下苦苦支撐，燕鳴梧也在一旁觀戰，門就在他身後。宋如玥飛快地打出幾個手勢，眾人領命，紛紛隱匿身形，按她所說的方位圍攻過去。她自己也且戰且行，抹了臉，悄悄摸到了燕鳴梧身邊。
天鐵營眾人默契極佳，待都就位，無需多餘的手勢，頓時暴起發難！誰料燕鳴梧身邊忽地冒出一堵人墻將眾人攔住，同時，燕鳴梧本人扭過頭，對宋如玥露出了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。
宋如玥恍如一腳踏空——本是想挾持他，沒想到，自己在更早的時候就成了他的目標。
但事已至此，她只能咬牙招架，架住無數忽然同時朝自己攻過來的燕軍。她手臂乃至後背，本有許多傷口尚未痊愈，都因用力過度而崩裂。
以宋如玥這一年來的心性，她真想直接死了算了。
但不行。
她看了看莫恒。不行。
她一矮身，槍身橫掃，在橫七豎八的燕軍中搶出一步。數道刀劍同時劈在她身上，縱有盔甲阻擋，也崩出了她一後背的血。
她不要命地去闖莫恒的包圍圈，終於，拎住最後一個燕軍的脖子，卻被一個穆軍同樣地拎住脖子，往後一摔。
亂軍陣中，摔倒可是要命的。宋如玥反應極快，忙抱著他的肩膀穩住，然後順腳將他踢翻在地。
再一擡頭，李臻已經註意到了她，頓時加緊了手下攻勢。莫恒本就被圍攻，捉襟見肘，即刻徹底落入下風，宋如玥一眨眼的功夫，他身上已經多了三道血痕。
她怒吼：“李臻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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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如玥只覺自己喘息都是腥甜的。
她已經無力回話，也不敢張口，只得緊抿著嘴，奮力沖殺過去——先前與她同行的那些天鐵營將士，已被燕鳴梧手下殺光，她陷在萬軍陣中孤立無援。莫恒總算回過頭，卻一眼看見一個士兵，在她身後高高揚起了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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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如玥不明所以，甚至一片喊殺聲中，連這個字都沒有聽清，所幸多年默契，她下意識地往左一撲。這一刀擦著她臉皮刺了過去，宋如玥披頭散發，舉刀刺向自己撲住的人，忽然被懷中人緊緊攥住了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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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德意外地咧嘴笑了起來：“顧好自己吧，殿下。”
宋如玥一松手，匕首掉落到她左手，依然是沈默無言，勢如閃電的一劈。封德早有防備，劈手攥住了她那只手，捏掉她匕首，接著，將她雙手都收到一個拳頭裏，另一拳重重擊向了她的腹部！
此人力大無窮，宋如玥根本掙不開手，全力掙紮，依然被拳頭擦了個邊，當場吐出一口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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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著刀鋒如電，宋如玥心冷如冰，閉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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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德的刀，也沒有如預想的捅入自己胸口。
宋如玥茫然睜眼，那刀被擊偏到了她小腹左側，但力道之大，刀尖幾乎頂到了她後腰的皮膚。
那一刀從肋骨下劈到她胯骨上，然後，被一個穆軍的臂骨卡住，刀脊上一道重重的凹痕。封德側目看去，卻是莫恒，他的頭盔消失了，手臂還維持著那個投擲的動作。
他身後也插著一把刀。
宋如玥頓時明白過來，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。穆軍的嚎叫聲中，趁封德不備，她猛地掙脫了雙手，奮力撥開、踹開自己身上那些穆國人，封德伸手要抓她，被她拔起自己腰間的匕首，一刀就捅了過去！
——早年碧瑤在戰場上一騎當先，憑的就是這股不要命的悍勇。
封德少見她如此，手上流著血，眼裏卻綻開了奇異的光：“殿下真是……”
宋如玥已經脫身，拼命沖莫恒那邊撲過去。這一路，她竟神擋殺神、佛擋殺佛，一路暢通無阻地殺了過去。
她拉起血流如註、仍在奮力抵抗的莫恒，往門口沖去。
燕鳴梧要攔，也被她一刀劈開。他本人不擅打鬥，叫了燕軍大軍一股腦地撲上來，也被宋如玥和莫恒聯手殺退。李臻封德，則反而被身邊的士兵們束縛了手腳，和方才一樣被阻在人潮中。
沖出天鴻酒樓的一瞬間，宋如玥忽然笑了。
她這時候已經失血很多，嘴唇蒼白開裂，一笑更疼，只能笑得呲牙咧嘴。
莫恒雙手比她還冰冷，聲音也虛弱了：“殿下……在笑什麽？”
“笑我，每每遭逢絕境，都能破開一線生機。”
莫恒無奈道：“……這還有許多……”
“沖出來，能再看一眼這外面的天，已經算贏了。”宋如玥笑了一聲，顫抖著再次舉起刀。
也不管周圍燕軍穆軍如何，她哈哈大笑，用盡全身力氣，高聲道：“都是亂臣賊子……本宮當著他們的面砸了玉璽，好不痛快！！”
燕軍穆軍聞之嘩然，李臻從窗內探出頭，厲喝：“別聽她妖言惑眾，給我拿下！！！”
宋如玥咽了口腥甜的唾沫，一把將莫恒拽到了自己身後。
——忽然，她耳朵動了動。
地面似乎有些震顫。
莫恒擡眼望去——
謝時騎著他的戰馬，率著千軍萬馬，沖將過來。
謝時言語也不多，但每次他出現，總是渾如英雄分海，給人很強的安全感，能解開一切危局似的。
宋如玥這回見了他，卻不高興——何止是不高興，她自那癲狂狀態裏一頓，簡直氣瘋了：“我留的東西，你是一個字也沒看懂嗎？！”
謝時道：“正因看懂了，才覺得你大概需要我們。”
宋如玥氣得語無倫次：“……你——”
謝時將她拉上馬。
宋如玥疼得眼前一黑，但忘了爭吵，回身道：“莫恒——”
“……他晚了。”謝時道。
“什麽晚了？！”宋如玥沒聽懂，怒火再次躥了起來，“他——”
她忽然想起方才莫恒手心裏那駭人的冷意，在馬背上，垂眼瞪去。
莫恒松了手，已經無力支撐自己。他癱坐在地上，倒在地上。
看見宋如玥的目光，他微微一笑，用最後的力氣擺了擺手：
“走吧，殿下。”
鮮血從他唇角溢出來，也從他身下流出來。像一個水泊一樣，把他浸在其中。
他的目光不再隨著她微微轉動。
“莫恒！！！”
宋如玥幾乎想跳下去，謝時緊緊拉住了她。
從莫恒背後穿透的刀劍，紛紛露出了殘酷的刀鋒，映在宋如玥眼底。而他們四周，樓內的兩個將軍已經現身，三軍已經交手。
“睡一覺吧，將軍。”
宋如玥最後聽見謝時的聲音這樣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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